Chapter0:神明的笑
——黑之教廷已经，灭亡了。
——你已经输了，德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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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哈……哈……该……！”
利剑被捅入腰腹，狠狠扭转。伴随着骨裂的声音，窗外的残阳仿佛结上一层霜华。红色晕染了他的世界。这里是一座钟楼，从巨大的落地窗的镶花玻璃看下去，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看到忙碌一天归家的人群。
熙熙攘攘的，名为人类的群居动物。
不行，眼神无法聚焦。他这么想着，眼前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见，这么说果然是……结束了吗？散落一地的经卷上沾染了红色的痕迹，那是一场洁白与红的邂逅。
结束了，这荒诞的游戏。
最漆黑的解脱降临在他的身上，这就是他的结局，他一直以来由衷期待的结局。以人类之名生存的他，一直一直期望的东西，不过是bad end罢了。
可是……
“不想……死……！”宛如野兽的嘶吼，从口中肆无忌惮的涌泄而出，嘶吼，嘶吼，喉音摩擦着，垂死挣扎罢了。
——人类的垂死挣扎，从未得到怜悯。
“不对啊，我的Saintess。”声音很好听，犹如清泉敲打，点点滴滴。
——怪物的苟延残喘，只会得到唾弃。
“谁叫你输了呢？我的Saintess。”那声音近了。
哭泣吧，嘶吼吧，狂言不止。
我是人类啊。
“Saintess，”他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紧密地贴合着他的嘴唇，似乎要夺走他的最后一丝温度，“错了哦，你并非人类啊。”
没有了视觉，模糊的世界之中，其他部分的感觉被微妙地无限放大。冰冷抽离了嘴唇，莫名的空虚一波波侵袭而来。
好痛。
毫无防备地，冰冷的东西在眼球之中搅动。许久才反应过来，那是……手指。
好痛。
谁能抚平那种痛苦，并非仅仅来自肉体，而是无数次的敲击，犹如钝器敲击摩擦成血浆的心灵，好痛。
黏黏腻腻，咕噜咕噜地，在眼球中搅动的手指使得每一根神经似乎又一次被赋予了鲜明的感觉。
很恶心的感觉，他却无法形容。他输了，在神明的游戏之下，他输了。
“啊……”他发出的并非是痛苦的嘶吼，而是叹息，那种绝望的叹息冰冷的可怕，让人难以揣摩。
“听啊，我的Saintess。你根本不会悲鸣，你不是人类。”
你不配被爱。
他感到咸腥的气味，眼睛已经看不见了。那个少女一遍遍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的仿佛是对待恋人。
“去死吧，我的Saintess。”
万分奇妙的，他感到了水滴滴在他的手背上。冰冷的像是要冻结。
“你在哭吗，墨。”他问。
少女没有回答。
“去死吧。”她站起了身，举起了剑。
他不想死。
但是他已经动不了了，温热的东西从脸上流过，不知是血还是泪。
神啊，不想死，哪怕是一根稻草，他也会用尽全力攀援而上。神啊，不想死，只想睡一觉，睁开眼就是新的世界。神啊，不想死，他还没找到呢……那个弥足珍贵的东西！
不死，不死，不死。
“你先去死吧，墨。”满是血洞的他颤颤巍巍地站起，乌云正从他们所在的钟楼上次第散开。他心中的恶意上升到极点。
深渊的恶魔啊，愿你将我吞噬殆尽。最漆黑的淹没我的一切。可是我能成为吗？所谓的“神”，我能成为吗？
他如此想着，身体却不由控制地颤抖，晚钟在耳边响起，朦胧中，天使似乎展开了羽翼。
群鸦也飞走了，他想。
因为乌云散开了。
他确实输了，只是一具躯壳却想实现幼稚的愿望的他，是多么的无知卑微。
但他不想接受惩罚，他要逃走。
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那是不存在的。看啊，血液已经将圣经玷污，时间已将梦想掩埋。
没有双眼的人偶样的他，嘴中低吟无妄的虚言——
“罪歌。”
言出必随，罪歌是世界上通用的言灵，只要付出代价万事皆允的罪歌，是生命与奇迹的通贷。
如果他是深渊的恶鬼，那么对面的少女就是天使。
“Saintess，”少女无奈地笑了。
“我没说过吗？我是神啊。”
她扔掉了剑，那把剑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她无视了那用无数规则书写的【罪歌】，她……抱住了他。
她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颈，颈动脉微弱地跳动，血肉分离。
“很好吃呢，再见了，”
他没有听见少女说的后半句话，他的躯壳已经无法保存生命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少女的的确确在哭，哪怕眼神是那么冰冷。
“愿黑日保佑你的永恒。”
旧纪1267年，黑之教廷最后的据地被攻破。黑之教廷创始者被也被当众斩首。
与他一起在那一天消失的，还有流落在外的光明教廷圣女。有人说，他看见圣女进入了市心的钟楼，然后便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无踪。
那座钟楼正是那一天，神明降临的地方。
……
他忽然从梦中惊醒。
面对着空空荡荡的天花板，他不由叹了口气。为什么没有遗忘掉呢？他的过去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为什么还能深刻的镌刻在他的大脑皮层里呢？
无法理解。
他是谁？
打着哈欠把头埋在热乎乎的毛巾里，他不由得呆滞了一会儿。
啊，对了。
他看着镜子里那张精致的脸，迷惘在那纤细苍白的脸上显露无疑。
“我现在是……泷夏。”
the god is s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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